十二月的街道，空气变得干冷，就连呼吸都会感到上天满满的恶意。
腐烂的臭味在空气中发酵。
一道长长的警戒线把破旧不堪的居民楼旁的巷子给围了起来。
许多拿着采集设备的警察们正不断在这个地方进进出出。
这里是凶杀案件的第一现场。
因为时间久远而显得发黄的空调室外机，窗户内贴着报纸遮挡住了室内的景象。
穿着黑色长袖衬衣的林，正蹲在尸体面前咀嚼着已经被吃掉一大半的汉堡。
“亏你还能吃的下去啊。”
年过四十的郑木警官拿着一根打磨得闪闪发光的烟斗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林的眼睛依旧放在这团几个小时前还是一具活人的物体上。
“这种作案手法，以前从未见过，不得不说，犯人的心理相当狂躁，看这些被什么东西砸得稀巴烂的内脏…”
一位脸色苍白的警员对于“内脏”一词相当敏感，如箭在弦般忍不住跑到一旁呕吐了起来。
郑木警官皱了皱眉，思索半天说道：
“可以初步判定为报复性心理的作案了吧？凶手可能患有心理疾病，不然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的冒渎死者的尸体。”
“真的是这样吗？”
林的目光凝视着郑木警官。
这个动作让郑木警官惊异的发现这双如同蒙上钢铁般色泽的眼睛好像存在着一个深渊一般，越深入的望着瞳孔中的最深处，愈发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
几秒钟后，他才发现到这种不对劲的错觉是从哪开始的。
深渊也在凝视着他！
“你的意思是？”
“犯人想向我们表达些什么。”
“你觉得犯人做这些是给我们看的？”
“不，这只是我的猜想，也有可能像你所说，犯人真的对死者有着恨之入骨的恶意。”
“长官，这边有新的发现。”
一位年轻的警员从巷子另一个转角小跑过来汇报情况，他的神色十分诡僻，总是心有余悸的偷看着“凌乱”的尸体。
“什么发现？”
郑木警官敲了敲烟管，重新将烟草塞了进去并点燃了它。
“是呕吐物…”
“呕吐物有什么好奇怪的？刚刚新来的那些家伙们不都挨个吐了个遍吗？”
“不，从呕吐物的特征来看，起码已经有四个小时的发酵时间了，也就是…当时凶杀案发的时间…”
郑木警官停止了吸烟的动作。
“死者生前被进行了催吐？”
“是不是死者的目前尚未能证明，但是。”
警司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呕吐物中，有人的器官。”
气氛如同空气瞬间死掉了一般，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无声状态。
半响，郑木警官用力的吐了一口长长的烟雾。
“你是说…这起凶杀案是一起食人案件吗？”
“恐怕是这样的，长官。”
“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一声不吭的林自言自语的说道。
紧接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乱蓬蓬的头发下露出一张似乎患上了什么重病而显得十分憔悴的脸。
非常重的黑眼圈将他睡眠时间很少的基本情况完整的告知众人。
“如果是无差别杀人，那么作案动机就另当别论了。”林说。
“的确，如果是食人案件的话，那么通常就不会向熟人下手，很容易暴露目标。”
“是不是熟人还有待考证，至于呕吐物，也有另一种可能，凶手杀掉被害者以后被自己施加暴行的'杰作'给震惊到了，自己竟然会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所以留下了这样的证据。”
“你的想法可真跳脱。”
郑木警官笑着说。
林依然是非常冷静的说道：“因为杀人方式根本就毫无美感可言，而且从作案手法来看，单纯的就是像发泄的用什么东西把受害者弄成这种近乎液体的状态。”
“尖锐的物体吗？”
“不，是以钝性外力造成的，头颅这处伤口是被硬生生砸开的，恐怕到现在为止，作案工具现在上面还残留有受害者的DNA。”
“那凶手肯定很有力气吧，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
“大概。”
林若有所思的捋着下颚，双眼微微眯起，狭长的目光就像一只猫在抚摩自己的毛发。
“实际上，凶手的作案工具已经找到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地下室的老式伸缩门。”
郑木警官仔细的端倪着由搜查科的人刚刚所采集的证据。
“伸缩门吗…”林静静的想着什么，“原来如此。”
“如果是伸缩门造成的，那么尸体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解释了。”
“但造成死者致死的伤害肯定是头骨这处被凿开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凶手为什么会把犯人的尸体拖到这个地方呢？”
林思考问题的同时一边吃着已经凉透的汉堡，一边朝巷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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